时间: 2020-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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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牵手”演绎爱与梦的故事

简要说明 在辽河油田开发建设50周年之际,辽河石油报副刊版面推出了《往事•石油家庭故事》专栏,讲述了10个三代石油人家庭接力共圆辽河梦的故事。 专栏采用第三代人口述、记者整理、图文结合的方式,用小视角折射大变迁,内容生动、语言优美,每个家庭

三次“牵手”演绎爱与梦的故事

王烨 口述 本报驻地记者 吴扬成 郝骥 整理

人物简历:

   王玉秀,中共党员,1936年出生,1955年参军。1959年随部队集体支援新疆克拉玛依油田的建设工作。1970年转战辽河,参加建设氧气厂工作,受到时任石油部部长唐克的亲切接见。1993年退休。

    王正海,中共党员,1970年出生,1989年参加工作,曾担任驾驶员、资产员,先后被评为油田公司“资产设备管理先进个人”“优秀管理监督哨”等称号,多次获得高升采油厂“优秀共产党员”等荣誉称号。

王烨,1994年出生,2013年分配到高升采油厂餐饮服务中心工作,2017年借调厂电视台工作,任播音员一职。多次参加油田公司和厂级各项比赛和活动,先后获得辽河油田电视台宣传先进个人、辽河油田主持人大赛三等奖等荣誉称号。

汽笛声中牵起的“浪漫”
    我爷爷叫王玉秀,今年84岁,出生在河南省鹿邑县。

20岁那年,爷爷怀揣着参军梦,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1955年,他服役于济南军区0221部队4支队炮兵团。1959年3月,爷爷所在部队集体派驻新疆,支援克拉玛依油田会战。从那以后,他就成为了一名石油工人。

    “石油人”的名字,跟了他43年。他有句常挂在嘴边的顺口溜:“我为石油献青春、献完青春献子孙、献完子孙献终身。”

    说起当年离开家乡的情形,爷爷给我讲了一个“浪漫”的故事:“那年部队开拔的时候,我虽然坐上了即将开往新疆的火车,但是我这心啊,还一直牵挂着一个人。我留下的信她看到了吗?我的心意她明白了吗?毕竟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支援,这辈子可能就扎根在克拉玛依回不来了,她不来找我也正常。我就是个当兵的,撇家舍业地跟着我,不值得……”

    “可就在火车马上要出发的鸣笛声中,我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在喊‘王玉秀,王玉秀……’。当时我的汗毛儿都竖起来了!这不就是我既惦记又不敢想的声音吗?是她!没错!她来了!她来找我了!”

    每次回忆这段往事,爷爷的声音都激动得发颤,好像耳边再次听到了那天站台上的呼唤。这个满世界喊“王玉秀”的勇敢姑娘,就是他后来相伴一生的妻子——我的奶奶。

    当时他们还在“处朋友”,奶奶收到爷爷要去支援新疆的分别信以后,追到了火车站。

    由于不清楚爷爷的具体车厢,只知道火车的去向和部队的番号,奶奶就高举着信,在火车站站台的人群中来回地跑着、喊着:“我要找王玉秀!王玉秀!谁认识王玉秀……”

    当爷爷寻声把身子探出车窗,两个年轻人四目相会的时候,没有更多的言语。刚刚还急得满头大汗的姑娘,刚刚还在叹气踌躇的士兵,那一刻,只是满眼笑意地凝望着对方。而这凝望,也只停留了短暂的一刻,他们随后快步奔向彼此的方向。

   “呜……”

    在火车最后一次鸣笛拉响的瞬间,爷爷一把拽住了奶奶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这个已经跑得没劲儿的姑娘拉上了火车。

    车轮滚动向前,一段石油人的情缘,在这对年轻人紧紧攥住的双手里,向着克拉玛依的方向延伸下去……

    1970年3月,35岁的爷爷成为油田技术服务工作的骨干。他带着怀孕5个月的奶奶,还有3个年幼的孩子,作为克拉玛依油田氧气厂技术尖兵转战辽河油田参加会战。

    爷爷当时参与辽河氧气厂的建设。氧气厂建在一片名叫“黄金带”的芦苇荡里。说是“黄金带”,其实里面芦苇遍地、到处坑洼,连一条像样的小道儿都没有,无处下脚。但就在这里,爷爷和工友们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革命。他们割芦苇、铺土路、量尺寸、挖地基……不断调试和保养运来的制氧设备。为了尽快建造属于辽河自己的氧气厂,大家没日没夜地干活。

    会战经历了5个多月,从酷暑奋战到严寒。三伏天里,他们汗流浃背,却来不及换一身干爽的衣服;眼看入冬,他们只能围着篝火取暖,身前被烤得热乎乎,背后却还是凉冰冰的。为了赶进度,他们甚至连续十几天都吃不上一顿热乎饭……150多个日日夜夜后,荒芜的芦苇荡出现了一座崭新的氧气厂。爷爷和他的工友们用平凡而坚韧的力量,填补了辽河不能制氧的工艺技术空白。

    由于野外生活艰苦,加上长期饮食和作息不规律,爷爷患上了严重的胃病。1980年,爷爷因胃部大出血住进了医院,当时抢救及时,胃部切除五分之三,保住了性命。
    奶奶每天医院、家里两头跑,爷爷恢复进食的头几天,她变着样儿地做流食,守在病房里给爷爷喂东西。爷爷看她苦着脸,就忍着伤口的痛,笑着逗她:“这回你是不是能天天瞅着我了?我也不加班了,也不跑外了,你说多好……”奶奶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默默地不说话,只含着眼泪,低头用勺子搅着米糊糊。
    1993年,爷爷退休了。刚开始有一段日子,他难以适应,已经不在一线工作的他还是照样每天到了上班的点儿就出门去,兜兜转转来到能看见氧气厂的大坝上,坐在坝上回忆从前和工友在一起的苦与乐。

    奶奶经常放下家务,拿上两个小坐垫子,脚前脚后跟着爷爷去大坝,陪着他。到太阳快落下去时,她牵着爷爷的手,一起回家。老两口儿挨在一起的背影,诉说着他们与石油不解的情缘,这种情愫也在日后影响着父亲和我。

“有心人”是对岗位,也是对爱情

    我的父亲叫王正海,1970年出生。

    爷爷带着全家来到辽河支援的时候,父亲还在奶奶的肚子里,他是和辽河油田一起诞生、长大的“同龄人”。

    从咿呀学语,到阔步向前;从打破荒原的沉寂,到踏响创业的脚步,父亲的成长与辽河同步。

    父亲是个“有心人”,处处留意留心生活和工作中的细节。他从浸润在爷爷那一辈人“芦苇荡里闹革命”的气魄里,无时无刻不感受着第一代“石油人”无私奉献和艰苦创业的精神。他常说爷爷奶奶让他懂得了什么是孝道、责任,学会了如何去包容、担当,更明白了什么大爱!所以我的父亲也选择了像他的父亲那样,投身石油行业,接力为辽河作贡献。

他那个年代有句俏皮话儿:“脚踩三块铁,到哪都是戚儿。”交通运输是油田开发建设中早期的重要一环。
   “当时我就想:谁会开车,谁就是能作贡献的人!我要学驾驶!”父亲的心愿在1987年9月实现了,他如愿考入运输技校,就读驾驶员专业,经过两年的科班学习,于1989年9月毕业,被分配到高升采油厂,从事驾驶员工作,正式跟“三块铁”打交道。
    父亲开过的车有十几种:辅助生产用车——老解放CA10B型、镇江大吉普;拉运物资货车——大头五十铃、齐头五十铃;接送员工客车——厦门金龙;还有桑塔纳、丰田吉普……他不仅驾驶技术一流,车辆维修也不在话下,是车队名副其实的“技术型车手”。
    1993年,在去张一慰问演出的路上,父亲的目光被车上一位舞蹈演员所吸引。“大个儿、漂亮!留着长长的马尾辫,跳舞特好看……”这是父亲对母亲的最初印象。这个印象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至今未变。
    我的母亲是一名幼儿教师,在当年是让石油汉子“眼睛一亮”的职业。
    偷偷买早饭、写情书、送零食……这些都是普通“招数”。父亲还学福尔摩斯侦探那样,打听到母亲的生日,在生日当天用蜡烛装点整个房间,制造浪漫气氛。终于,在一次联欢晚会上,已经偷偷自学舞蹈数月的父亲,鼓起勇气,主动邀请母亲一起跳“慢四”。早已经被这个“有心人”打动的母亲,含笑点头伸出了手。
    音乐响起,两人牵手共舞,工友们发出一片祝福的欢呼。父亲的手中握住了梦寐以求的幸福。
    随着辽河的多次改革,父亲的工作岗位也在不断变化。2002年底,父亲从司机岗调转到资产管理岗位,进行车辆资产管理。身份的转变,让平时稳重的父亲显露出一丝茫然。爷爷就鼓励他:“咱石油人到哪里,只要踏踏实实用心干活,就准没错儿!”
    面对车辆设备老化陈旧、生产用车需求量大、人员及车辆状况都不熟悉等困难,为了尽快把工作捋顺,父亲放弃了全部的休息日,细心对他所管理的近200辆车进行车况摸底。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就对每一辆车的细节了如指掌。
    在整理他的工作照的时候,看到好多镜头都是他站在地沟里仰着头认真地为车辆进行“体检”、维修。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由他负责的车辆完好率常年保持在98%以上,利用率在80%以上。父亲也因此多次荣获油田公司级和厂级资产管理先进等荣誉。

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

    我叫王烨,1994年出生。
    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油三代”,在没有参加工作之前,我经常问自己:究竟是什么,支撑着祖辈和父辈为石油事业奉献终身?
    而如今,我似乎找到了答案。
    2013年,我回到了辽河油田工作。最初,我在高升采油厂招待所从事餐厅服务工作。每天工作有一项“重要”的内容——给一线的作业工人打包盒饭。采油厂选用的饭盒保温性能极好,而且菜样丰富,每餐的荤素搭配、色香形味和营养均衡都很讲究。
    刚步入社会的我,对所有工作都充满热情和好奇,回到家总跟爷爷絮絮叨叨聊“每日菜谱”。每次爷爷都会开心地说:“现在咱辽河的条件真是不一样啦!能让一线工人吃的好,有我妞妞一份‘功劳’啊!”
    从小我就羡慕扛着摄像机,用镜头记录社会发展的新闻人。没有专业学习过摄影和写作的我,心里有这个痒痒的念想,但又总觉得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采油厂每年组织的各类文体活动很多,我每次都主动报名参与。2016年,我报名参加了厂里举办的“发现新闻眼”大赛,没有任何实际采访经验的我,凭借一股冲劲儿意外地杀进了半决赛。虽然最后与冠军“金话筒”大奖失之交臂,但是赛后厂电视台找到了我。2017年,经过半年的实习锻炼,我正式借调到厂电视台,担任播音员,转行成为了新闻人。
    辽河油田的新闻人多半是“万金油”,除了做“新闻主播”外,我还是“剪辑编辑”和“现场记者”。厂电视台的采访设备都有些年头了,但是丝毫不妨碍我对他们的“爱”,自打扛起摄像机以后,我几乎每天与它形影不离。摄像机成了我名副其实的“男朋友”。
    我经常带着“男朋友”去基层一线班站采访,记录高采石油人的日常。相比祖辈“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艰苦条件,现在的井站上,更多了一种家的气息。
    第一年春节值班,让我印象最深。普普通通的采油小站,大门梁上插着彩旗,门口高高地挂着灯笼,往日冰冷的铁门中央贴上了大大的“福”字,大门两侧还有工会专门为各站送的手书对联。简单的装饰,让小站立马有了年味儿,多了家的感觉。在我的镜头里,一线岗位员工开开心心地在站上包饺子过年。坚守着油井,就是坚守着产量,就是坚守着“家”。
    新闻的力量在于真实,石油人的力量在于传承。
   “真实”让我们的讲述和传达有底气、有源头、有根基、有灵魂;“传承”让一代代石油人扎根更深,联系更紧,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我庆幸,祖辈和父辈平凡的付出,让辽河油田从无到有、从弱到强;我明白,无数辽河人非凡的成就,让这片热土反哺孕育着绵延不息的石油精神。
    此刻,我勤恳深耕在爷爷和父亲热恋着的辽河油田,带着爷爷传承给父亲、父亲再传承给我的辽河之爱,一步一个脚印,继续我平凡的工作,无怨无悔。
    我们祖孙三代因油而起的情缘,不仅仅是源于亲情之爱,更是发于奋斗之情,因为辽河承载着我们三代人的青春,实现着我们的梦想,描绘着我们的未来,辽河就是我们的家!

 


版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