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上班族,城里的年味一直等到春节放假才被激活。开着车,拖着空空的后备箱去商场“探囊取物”。商场里密密麻麻地吊着大红色的打折优惠,随着购物车一圈圈地走过,一座座“年货山林”被迅速蚕食……我也加入了采购的行列。吃的喝的以及各种礼品统统被塞进购物车,然后顺着扶梯直下地下车库,最后再转移进了后备箱。
回家的路总是很漫长,高速路此刻变成了“低速路”。大抵每个归家的车都装载着满满当当的年货,在高速路上奔赴回家的方向。
当回到家打开后备箱的时候,从小孩子眼中看到了惊喜,从父母笑容里看到了欣慰……爷爷更是拉着我的手说好久没回家。后备箱一扫而空,年货从一个拥挤的钢铁箱中转移到井然有序的家里。
过年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眨眼工夫就假期余额不足,到了离家回城的时候。父母虽不舍但不再出声挽留。车子被父亲清洗得干干净净,后备箱也早收拾得妥妥当当;母亲恨不得把家都要装进后备箱让我带回城,生怕在外吃不饱、饭不香。
父亲把甘蔗砍成小节,一大包放进后备箱。母亲更是从粮仓里取出了花生红枣菜籽油,还有老家的腊肉香肠土鸡蛋,莲白菜、红薯,还要杀鸡杀鸭,甚至把凉菜啥的也要往后备箱里塞。后备箱里塞得满满当当,感觉回家一趟,几乎把家里掏空一般。特别是鸡蛋,禁不起颠簸容易在路上打碎,好在父亲经验丰富,把鸡蛋装在塑料桶里,然后在桶里铺上一层又一层的谷糠将各个鸡蛋隔开。在装东西这件事情上少不了跟父母争论,超市里啥都有,啥都不缺,不用带那么多,留着慢慢吃。带多了,东西吃不完,放久都坏了可惜。但是父母却总是说城里的东西哪有家里的香:菜籽油是自家菜籽榨的油,鸡蛋是喂粮食生的蛋,蔬菜是自家种的无污染绿色蔬菜。我知道是父母的一片心意,只好载着满车的“年味”,穿越漫长路途,夹在浩荡车流中进了城。
一车分量十足的“年味”被我搬进了厨房、冰箱,虽然搬得精疲力尽,有时候还要搬上好几趟,但这种累并快乐着却着实让人满足,那是将要吃上很久很久才吃得完的家的味道。邻居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跟着沾了口福。
带着泥土气息、花的芳香和鞭炮炸开弥散在空气中的火药味,扎进城市,在城市的餐桌将这份家的味道传承,飘荡在高楼大厦,弥散在五脏六腑,然后打湿眼眶、滋润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