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气出奇的好,闲下来,便躺在阳台的小摇椅上,微风拂过脸颊,整个下午迎着金色阳光发呆。
有一瞬间,我怀念起孩童时期家里的小院,那些可爱的花花草草,以及那些懵懵懂懂的岁月。
那是我很小的时候,外婆住的那片,每家都有个属于自己的院子。院子是用泥土和砖头混合砌成的,地面的空隙用水泥不规则地填满,时间一长,缝隙里便长出一簇簇杂草。下雨后的墙角,有许多绿油油的青苔,一排排,挨挨挤挤,它们“监视”着每天在院子里不停穿梭的我。墙角还有个用架子简易搭起的篱笆,上面爬满了藤蔓,开出红艳艳的花,摆动着妖娆的身姿引诱着我去采摘。那个院子里没有一种我能叫出名字的植物,也没有谁愿意专门去打理。来者是客,地上、墙头长什么,就全当种什么了。
外婆家的院子是动物和植物的王国,养着十几只随时昂首阔步的鸡,几头只会哼哼、浑身脏兮兮的猪,还有一大堆蔬菜瓜果,房屋的后面还种着抬头望不到顶的芭蕉树。我仿佛就是这个院子的国王,踩着一地的鸡粪与谷壳,赶着鸡群在小院里撒了欢地奔跑。或者藏起自己不爱吃的食物,偷偷给猪圈里那几只臭烘烘的“肉球”喂食。
后来,外婆也没精力去养动物了,鸡和猪病的病丢的丢,慢慢消失在了院子里。芭蕉树结的果也慢慢不如以前了,好像已经走过了自己最辉煌的那几年。那个院子后来被别人买了去,等再去的时候,院子地面已用水泥铺平,门口盛开着月季与凤凰花。墙角处还残留着我的“小兵小将”,三三两两,如同打了败仗,晒着日光,不问春秋。那些月季和凤凰花不认识我,一动不动,只剩下一段烂根的芭蕉,拖着残破的身子,如同老者低语一句,你回来了。
外婆被接进了城里,我常常看到她对着高楼发呆,只是城里再也没有冒着烟的烟囱了,外婆的小院,承载了她太多的记忆。我在院子里的嬉闹,抬头看满天繁星的日子,早已化作风,吹过每一片瓦。
城市里,小区里的草,一年又一年,春风吹又生。那些曾经长满草木的地方,那些被水泥抹平的地面,都化作了一场梦。
外婆的小院会因时间流逝而变得老旧破败,但过去的岁月,会在记忆里长长地保鲜。或许,每个人心里,多少都有一方小院,藏着春去秋来的风景,承载着我们诗意的生活,装满对未来的向往,延续着文化与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