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朋友圈里晒着各种“诗和远方”,幸福满满地,似乎都要从那小小的框架里溢出来。在这种幸福的背后,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能够晒给世界看的,是劳动是汗水是支撑这种幸福的铁一般的脊梁。
红日初升,有风刺骨,井场上的灯刚刚熄灭。已经在井场上忙碌了一夜的作业人,还在忙碌。其实就石油的诸多工种来说,作业,本身就是钢铁的代言。
他们的眼,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跳动地表压;他们的手,依然稳稳地把扶着下沉地油管。一切仿佛没有改变,只有那成垛消失的油管架能够证明,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8个小时。返出地面的油水混液如夏雨磅礴,模糊了我试图记录这些的镜头,也遮住了他们朴实的脸庞。“滴答”,是他们的汗水从防油衣上滚落,指引着油龙奔跑的方向。
日近正午,温度上升很快。疫情并没有摧毁油城的气质,很多人或携侣同游,或家人同行,他们悠闲地在街上在公园里赏花看景。大雁、丹顶鹤、雨燕开始准备自己的行程,万物生灵都在享受着一年中最后的好时光。而物业人却把自己捂得紧紧地,她们裹紧衣袖,扣上口罩,戴好手套。绿化带里有太多的野生蔓草,它们有刺,会扎人。
工作要求她们长时间地蹲在那里,偶尔一次抬头都是难得的享受。除了眼睛,她们的每一丝皮肤都要躲在厚厚的保护层里,阳光直射下来,你能够看见水汽在她们身上蒸腾。“滴答”,是她们的汗水在浇灌着花田,明天,那里将会开出最美的女儿花。
长河落日圆,唐诗里最壮美的句子。幽远的长调声中,牛羊归圈,炊烟已直。这是那群物探人,平日看惯了的风景。
可是他们,还在那片离家一万里的荒漠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们身上背着测绘工具,背着锹镐测线,背着家人的叮咛岗位的职责。可软弱的沙,却难以承受住如此力量,一次次将他们滑倒。他们大笑着、攀爬着、滑滚着,以各种姿势行走着。前人留下的足迹,已被黄沙渐渐填满,他们又把自己的足迹,重重刻下。“滴答”,是他们的汗水落在荒漠,敲醒了沉睡地芨芨草和骆驼刺。
我在记忆里也藏着一张十月的相片,尽管岁月已经将其点染斑驳。那年小站紧急清污,12条汉子从早上6时一直工作到16时,收工的时候,他们疲惫地靠在灰色高大的院墙边,每个间隔约1米,或站或蹲或坐,或拿锹或拎桶,汗水溻了工服,污渍脏了面容。沉默却充满力量的画面,一下子就冲进我的视野。“滴答”,是他们的汗水落在地面,有金属般的回响。
关于劳动,有无数人曾说过无数句花团锦簇的名言。可即使把这些名言全部叠加起来,它们的重量,也抵不过此刻,那滴正在从这些人身上滑落的汗珠儿。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