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就要离开了
你收拾着多年来
从身上遗失的气味
夏日的午后
抽油机的声音浓稠得
让人心慌
此时多年来的孤独涌上来
跌落在眼前的树荫里
十几年来的月光,一直很皎洁
每天都水一样在心里荡漾
动作简单而重复
反复吟唱着,不远处
那钢铁的强度
忙 碌
一直想知道,心里长出多少的年轮
才能竖起耳朵,听一听
那些采油树从白天到夜晚
从夜晚到白天,不停地转动
忙碌开出花香
你也许不知道,油田
早已把许多地方的方言
种植在自己的怀里
让钻机的轰鸣,以及采油树的吟唱
把石油的光泽
打磨得更加坚强
工 服
那是一件被陈放在箱底多年的衣服
一道一道的沟壑鲜明
奇怪又老旧
它有着三十年的工龄
面容安详,温暖而质感
女儿,它能淹过你的头顶
让时光把你浸在水里多年
时间有时会凝固一些记忆的光泽
不论何时
看到这件蓝色的“道道服”棉袄
就会看见一种精神在时间里闪出的光亮
和石油一样,蕴含着能量
在黝黑的光里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