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野营房, 不过是被井场这棵树举起来的鸟巢; 我们这些钻工, 不过是被这些鸟巢保护着的身披红色羽毛的小鸟; 一根根的油管, 是我们用嘴衔来的树枝。我们不断迁徙, 却始终未忘记给自己、 给石油这个羽翼下的孩童垒窝。
二
井场下雪了, 是一场雪与另一场雪赛跑。雪白雪白的雪花很快就遮盖了我们的脚印, 那一层层堆积的, 都是乡愁的厚度。
三
离开井场的时光里, 我喜欢怅望斜阳。夕阳西下, 那些光线透过彩霞为我抹上红色的霞光, 让我身上重新长出红色的羽毛。我重回井场, 又成为穿红工衣的钻工。
四
工服上, 这个油滴是留17-27井的,那片油斑是安783井的, 那块油渍是宁50-5井的。在井场这个特殊的赛场上, 我们没有运动号码, 只有印在工服上的那一个又一个井号……
五
井架立在那儿, 像一把铜号, 在风的鼓动下, 发出呜呜的鸣响, 为我们在荒原上的劳动增加了悲壮的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