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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情

   期次:第7964期   作者:□陈柏言

不知不觉, 又到粽叶飘香时。儿时, 每每临近端午节, 爸爸妈妈都会早早地把雪白圆润的糯米泡在盆里, 再备上红豆、 花生、 大枣, 然后去菜市场采购粽叶。买回的粽叶一定要在水中泡上一泡, 用软软的刷子将粽叶一条一条清洗干净。洗好的粽叶斜靠着盆壁摆得整整齐齐, 好像准备上战场的士兵一样, 身着绿色军衣, 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开始包粽子的时候, 家中不大的客厅摆了好几个盆盆碗碗, 装粽叶的, 装糯米的, 装各种豆类、 红枣的, 看着甚是热闹。一般包粽子的任务属于我的妈妈。她坐在凳子上, 守着那些容器, 手指灵活地将粽叶窝成一个小三角形, 麻利地放入糯米, 再放入豆类、 红枣, 然后变魔术般翻翻绕绕就用绳子把粽子缠好了, 扔在一旁的盆中。

我们是重庆人, 因在油田生活了这许多年, 不知不觉也吸收了其他省市的饮食文化, 口味也变得不那么纯粹了,所以包出的粽子种类繁多。

我对豆类的粽子不感兴趣, 但当爸爸把腌好的肉端过来的时候, 我的眼睛就会发亮, 牢牢守着妈妈, 监督着妈妈多包几个我最爱吃的肉粽子。这肉是爸爸自己腌制的, 非外面买来的肉可比。他把里脊肉切成小肉丁, 用酱油、花椒、 味精和其他调料腌制, 再静置一段时间, 好让肉丁入味。妈妈包肉粽的时候, 每个粽中会放上几粒肉丁, 让褐色的肉粒安静地躺在雪白糯米的怀中。待到煮熟, 肉粽就会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我从小是个笨手笨脚的人, 不太会包粽子, 只能在旁边帮忙递各种颜色的线。为了区分粽子的口味, 妈妈会用颜色不同的线扎起来。看着慢慢满起来的盆子, 绿油油、 圆滚滚的粽子漂亮地躺在那里, 一种蔓延在舌尖的幸福油然而生。

下锅, 经过长时间水煮, 香喷喷的粽子出锅了。趁着热乎劲儿, 把粽叶小心剥开, 露出白白糯糯的粽心。我边吹边贪婪地吸吮着铺天盖地的香气, 指尖有黏糊糊的感觉, 黏住了每个透满香气的端午节。

婚后, 为我们包粽子的人又多出了视我为女儿的公婆。公婆是山东人, 在邻居的影响下学着包粽子。只是, 婆婆是个慢性子的人, 包粽子的手法没有我妈妈麻利, 但是包出的粽子却更为精致一些。因为她的小儿子和孙女爱吃纯米的, 所以基本都是包纯米粽子, 偶尔也会包几个红枣的, 口味比较单一。包好的粽子会分成几份, 两个儿子家一家一份, 再自留一份, 等着孙子孙女回来享用。

当然, 除了包粽子, 还有我们家门口插着的艾草, 女儿细细的手腕上缠绕的五彩丝线, 这些都是过端午节一直延续的风俗, 在公婆无声无息地张罗中从未中断。

而对于出嫁的女儿, 爸妈依然记得我爱吃的肉粽, 总是包好、 煮好后送到我婆婆家。有时也会打电话让我下班的时候回家拿, 生怕我吃不上似的。

老人对我们的疼爱, 在他们心里已经化为我们味觉上的感官享受。当我们吃上可口的食物时, 就是他们觉得最幸福的时候。

今年的端午节, 丈夫要在生产一线度过。我打电话问他站上是否开始准备包粽子, 他说: “工作忙, 两班倒, 大家没有时间。到时候去超市买几个吃, 意思一下得了。 ”

我与女儿聊起这事, 小家伙对我说: “妈妈, 那让爷爷奶奶把粽子给我爸爸留着吧, 等爸爸回来吃。 ”

我把她抱在怀里, 使劲亲亲她的小脸蛋, 说: “妈妈肯定得给爸爸留呀!爸爸在外面这么辛苦, 端午节也吃不上家里包的粽子, 等他回来, 让他吃个够。 ”

女儿被我亲得咯咯笑,说:“那好,那好, 我也陪着爸爸吃!”

也不知, 在那个深山里的小院中,临近端午节有没有艾草的清香, 有没有缠绕在腕间的五彩丝线, 有没有香气四溢的糯米粽子。我想, 这些应该都没有吧。有的只是在山间晃动的石油红, 还有那些石油人对远方家人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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