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部闻名于世的古典文学巨著,《红楼梦》 中遣词用句的精妙之处, 至今仍为文学爱好者赞叹。本文中, 作者着重探讨了——
据初步统计, “光景” 一词在 《红楼梦》 一书中前后出现过106次, 虽然平均每回不到一个, 但也是使用频率非常高的词汇之一。
《现代汉语词典》 给出 “光景” 的解释是风光景物; 境况, 状况, 情景; 表示大约的时间或数量 (用在表示时间或数量的词语后面) ; 一般的情况。
除了这些解释, 我们在古文籍中还能见到其他一些引申义, 比如作阳光讲,《楚辞·九章·惜往日》 : “惭光景之诚信兮, 身幽隐而备之” ; 作希望、 苗头讲: 《醒世恒言 · 赫大卿遗恨鸳鸯绦》 : “大卿见说请到里面吃茶, 料有几分光景, 好不欢喜” 等。
需要提及的是, 在晋语方言片区 (包括张家口、 集宁一带) 中, 光景发音为“gang jin” , 使用范围很大, 是当地主要的方言土语之一。
光景有如此丰富的含义, 又具有北方方言特色, 频繁出现在 《红楼梦》 中就不足为怪了。
细究该词在 《红楼梦》 中的使用, 有出现在文学人物口中的, 有出自作者叙述描写的, 但以作者的叙述和描写居多。也就是说, 这个词反映的是作者写作时的自然状态, 不是为了刻画人物而刻意的选择。
值得注意的是, “光景” 一词在 《红楼梦》 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的使用上有着明显的差异, 前八十回使用了约34次,平均每回0.43次; 后四十回使用了约72次, 平均每回1.8次。前八十回是把光景、 情景、 行景、 情形来交替使用的, 后四十回则很少这种交替。因此, 后四十回中的 “光景” 就显得更突出、 更频繁, 当然也就更苍白、 更缺乏感染力。仅此一词之别, 也可见高鹗与曹雪芹文字驾驭能力的差异。
特别是在第八十一回 《占旺相四美钓游鱼 奉严词两番入家塾》 中, “光景”一词先后使用了8次, 与前八十回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同一个词在一回中如此频繁出现, 不仅在 《红楼梦》 中, 就是其他文学作品中也非常少见。这一回是后四十回的第一回, 从中可以看出续写作者在刚开始续写时, 追求与前八十回风格尽量统一一致的努力, 以及刻意模仿曹雪芹笔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