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

春之序章:有点慢,却很艳

    期次:第8029期    作者:陈文燕(克石化公司)

三月下旬的某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听见一声清脆悦耳的鸟叫。在半梦半醒之间,以为是闹钟响了——我的闹铃前奏是各种鸟叫的大合唱。等我拿过手机仔细确认后,才发现鸟叫声不是录音,而是来自窗外。

唐代诗人孟浩然在诗里说:“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在自然界最先敏锐感受到春天气息的,总是那些冬眠在土里的小虫,随气温变化而迁徙的候鸟。即使是远在西北边陲的油城,也挡不住鸟儿们用欢唱表达迎接春天的喜悦。

克拉玛依引来了水,绿色植被年年增多,吸引了周围地域一百多种鸟儿来此地繁衍生息,有喜鹊、杜鹃、鹡鸰这样的小型鸟,也有赤麻鸭、灰雁、火烈鸟、天鹅等大型禽类。如果凝神静气地聆听,可以分辨出它们的叫声各有不同,有的“啁啾”不停;有的从低音、中音直到高音,循环往复;有的时慢时快,婉转动听。无需剪辑,用手机直接录下来就可以当现成的铃声。

听着鸟儿们此起彼伏的歌声,常常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以为窗外一定满园春色,桃红柳绿。可是,当我站在窗前向外一望,不禁大失所望。

三月的克拉玛依,还看不见一点春回大地的景象。树枝光秃秃的,小草也不见踪影,呈现出一片灰涩枯黄的萧索景象。克拉玛依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立春节气已经过去一个月,南方到处姹紫嫣红,菜花黄遍,莺歌燕舞,暖洋洋的风吹拂在脸上,草香花香沁人心脾。而这里的三月,春天似乎还没有动静。不过,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搜寻到万物复苏的迹象,就像暗流汹涌,不动声色地积蓄着力量。

气温渐渐升高了,屋顶上,树根下成堆的积雪消融不见,蓝天上飘着朵朵洁白的云,满含着浓浓的湿气。人们脱掉厚厚的羽绒服,换上了轻薄的外套,走到温暖的户外健身休闲。

第一场雨来得猝不及防,下午的天空突然浓云密布,接着响起轰隆隆的雷声,还没来得及拿伞,黄豆大的雨点就齐刷刷地砸在地面上了,不一会儿,低洼处积满了一汪一汪的水。街道两旁的树木都在雨声中静默着,我似乎听见树根那些细小的细胞咕咚咕咚大口的喝水声。等雨过天晴,树就该绿了吧?

油城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二十多分钟,雨停了。天空纯净得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呼吸着雨后清新甜美的空气,怀着对春天的无限遐想,漫步回家。

滨河路边的一棵小草悄悄地探出了头,它左顾右盼,捕捉着气温的信息,哎哟,天气不错哦!一声招呼,伙伴们争先恐后地跃出了地面。一阵微风吹过,草儿们发出哗哗的响声,像是抑制不住的欢乐笑声。

文人墨客爱把油城比作沙漠中的美人,哪个美人不是风姿绰约,明眸善睐?克拉玛依河就是美人的剪水双眸。三月底,河水一路奔腾着来到九龙潭,飞流直下,然后放慢速度,缓缓注入河床,经过一冬的沉寂,克拉玛依河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太阳升起来了,河面上波光粼粼,泛起鱼鳞般的波纹。沿着河边散步休闲的人们渐渐多了起来。

河边的榆树、柳树和白蜡都打起了叶苞,暗暗酝酿着抽叶吐穗的那一天,桃花、梨花、苹果花含苞待放。小草们不待天气稳定,早已迫不及待地钻出地面,呼吸新鲜空气,沐浴着早春的阳光。气温一天比一天高,冷空气与热气流在天空激烈交锋,不时出现大风降温天气。大风肆虐后,一阵可喜的春雨从天而降,点点滴滴打湿了路面,滋润了每一个盼春人焦急的心田。

就像一场大戏开始前的序幕,经过半个多月的准备,春天没有辜负人们的耐心等待,踏着轻盈的舞步,款款而来。四月初的滨河路,树枝发出嫩绿的新叶,桃花灿若朝霞,梨花白如初雪,真是“满园深浅色,照在绿波中”。

我沿着克拉玛依河边的木质栈道一路前行,追寻春天的足迹,触摸美丽的春天。虽然晚了一个多月,但该有的风景都有,树绿了,花开了,月季、玫瑰、芍药都将次第绽放,在未来的日子里,景色一天比一天美。

春风正暖,朝阳正好,徜徉其中,我心轻如云,流连忘返,沉醉在这一片盛开的春光里。